邺城文学●与你有约
Yecheng literature
昨日落花又春风
文/常虹
今天， 安素的心情极好，犹如今天的阳光，灿烂明媚。
她心里好像揣了个小燕子早早飞到家里了。怎么回事？安素的一双儿女今天收到重本大学录取通知书，说好今晚要庆祝。她给领导打了招呼，下班比往常早了点。她内心充盈着喜悦，脸上洋溢着笑容，腿脚欢快着蹬着自行车。她感觉路人朝她笑，小树朝她笑，花儿朝她笑，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舒展开来，都在笑。多少年来，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欢畅过。
她路过一家医院，透过铁栏远远地就看到医院里聚集好多人，还有警车，警灯在不停地闪烁着，发出“嘀哩嘀哩”响声。好奇心促使安素加紧蹬车，走近人群，伸着脖子往人堆里挤。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叹息着、猜测着“多大的事呀？想不开，至于跳楼吗？真是的，唉……”“真可怜呀，看上去五十多岁，还不大呢……”
安素看到了跳楼人，心里咯噔一下，“咋这么眼熟啊？”，那人身体扭曲，衣服凌乱，半拉脸着地。她又近看，我的天哪！这不是自己的前夫吴良吗？眼角的黑猴子清晰可见，上面还有一根长长的白毛，人已经没了气息。安素睁大眼睛，惊恐不已。她内心翻江倒海，像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一涌而来。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默然离开。
无以名状的悲哀代替安素的喜悦，把她拉回了二十年前的片片段段。
安素和吴良是高中同学，并且是一个村的。八十年代高考，吴良考上大学，安素考上了中专。高中时期，在那个升学率极低的年代，他们俩都是班里的佼佼者。吴良的成绩更胜一筹，总在年级名列前茅。虽然吴良相貌平平，个子不高，尤其眼角那个大黑猴子更引人注目，但优异的成绩还会让一些女生“心生仰慕”。漂亮而又善良的安素就是其中的一员。毕业后，他们俩分配到同一城市，安素和吴良成了夫妻。
结婚后的安素生活安稳而幸福。两年后，一对龙凤胎的降生，更让这个小家整日如沐春风里。婆婆从农村搬到城市，帮他们小两口带孩子。吴良下班回家第一个动作就是捏捏两个宝贝的小脸蛋，冲着孩子说:“喊爸爸，喊爸爸……”心里乐得如春天盛开的花朵。吴良工作上也是顺风顺水，很快当上了领导，而安素单位倒闭了。下岗后的安素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孩子、丈夫和老人身上。没了杂七杂八的家事拖吴良的后腿，吴良更是如虎添翼。有着农村人淳朴的吴良很得领导赏识，步步高升。
安素一家人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下生活着。
几年后，婆婆病了，伺候婆婆的重担自然落在安素的肩上，还要照顾两个上学的孩子。全家的吃喝啦撒睡迎面压来。安素没有怨言，她觉得为婆婆，为丈夫，为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她忙碌并快乐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安素总觉得吴良不对劲，总说单位忙，工资也不怎么给了，按说“官”越做越大，收入也该见长啊，怎么反而降低了呢？更让安素理解不了的是孩子的学习不闻不问，作业更谈不上辅导了。
此时的安素已是不修边幅的家庭主妇，她的世界就是孩子、丈夫和婆婆。吴良正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时。
故事的发展大家很快就能猜到，吴良有外遇了，不错。外遇对象是单位的一个小吴良十几岁的大学生，名叫姚静。姚静漂亮，尤其婀娜多姿的身材让人着迷。安素的晴空突降霹雳！把安素击得晕头转向。安素一如庸常的女子，哭闹，甚至哀求:“吴良，咱俩是同乡同学，十几年的感情怎么说散就散啊？看在孩子的份上，别离了。你再看看咱生病的娘……”“呜呜……”“吴良啊，你看我哪儿做的不好，我改。”安素边说边哭，语无伦次。
安素在泪水中苦苦等待了一年，等待吴良的回心转意。她觉得自己成了没有根的浮萍，无依无靠。怎奈，昔日淳朴的吴良已被“物欲情欲”浸染成动物了。
有一天，安素突感肚子痛，是那种难忍的痛。她怀着希望给吴良打电话求助，吴良只淡淡地说了句:“我在外地。”然后挂断。伤心的安素只好求助闺蜜郑云。安素被医院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郑云再次拨打吴良的手机，对方依然冷冷地那句话“在外地。”气急了的郑云正要开骂，手机那头传来了“滴滴”声。其实，吴良已和姚静生活在一起，过着如胶似漆的甜蜜日子。哪有时间顾得上安素？吴良已经鬼迷了心窍，他的心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了。
安素在郑云和朋友的帮助下出院了。
她，没有泪水，没有诉苦。她毅然决定离婚。条件是孩子归她，婆婆归她，其他随便。
已与社会隔离十多年的安素，准备找工作。正如时下热剧《我的前半生》的女主角。她剪短长发，身着新衣，淡妆上阵，重整旗鼓。安素清醒地认识到:依靠谁都不行，必须靠自己打出一片天下。她找了份工作，靠自己的苦干和勤奋赢得领导和同事的认可。她虽然没有热剧女主角那么成功，但最起码为自己的家撑起了一片蓝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素慢慢地走出那段不幸的婚姻的阴影。两个孩子很懂事，学习很好。婆婆也心疼安素这个媳妇。这个小家有了欢笑，安素的目光多了几份淡定和沉着。
回过头来说一下吴良和姚静。他们有了孩子，有权有势的吴良确实给他们的新家带来快乐，姚静看似死心踏地和吴良生活着。
天有不测风云。吴良得了肺癌，还有传染性。年轻的姚静和吴良离婚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夫妻，只维持了三年的婚姻。住院期间的吴良想到糟糠之妻安素，他没脸打扰安素。他在孩子最需要的时候离开的；他在老娘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离开的；他在安素哀求的目光里离开的。他想不下去了，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安素从千头万绪中清醒过来，她远眺前方，目光由迷离忧伤变得更加坚定。人生真的如梦，过去的一页翻过去了。
回家，和孩子共祝未来。
作者简介
常虹，河北临漳县人，在邯郸工作，喜欢文学，作品散见于《邺城文学》、《黄河文联文创号》。人生格言：给永远比拿愉快！
图片?网络 / 审核?春天树 / 编辑?格桑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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