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忠随笔系列 之一
文/王腊忠
@医生——值得,也应该信任的
从5月7日广东省人民医院口腔科主任陈仲伟主任医师被砍杀身亡到今天半个月了,我一直只做转发声援,虽然很愤懑,有时甚至出离愤怒,但一直没写下一点文字,因为总觉得呐喊无用,总觉得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内心的苦痛。今天看了我们的桃源诗人周立生写的一篇文章《如果 连医生都不敢信任》,我心里感觉很慰藉,毕竟还是有很多人在肯定也在关注着我们这些医生群体,我想我们的诗人对医生的感情肯定是真实的,也是内心由衷的感激,他从去年查出肠癌晚期,还只是一个30多岁,两个孩子的父亲,他的求医生涯是异常艰辛的,一次大型的根治手术加20多次的化疗,没有击垮他,很欣赏诗人的癌症观:“不过是一个趔趄,又稳稳站在风里”,也钦佩他的坚强,希望他能够好起来,写出更多更美的文字,没有医生,连医生都不信任,我想我们是无法共同战胜病魔的。
最近一直都在纠结着,内心里很多次已经有了转行的打算,太多的暴力伤医案让我们心力交瘁,失望透顶——5月18日,邵东县人民医院口腔科王俊主治医师,仅仅就是一句要病人等几分钟的话语,就被外伤患者的家属暴打身亡,短短的10天,两位口腔科医生被伤害,并且越来越近,广东、湖南···,下一位会是谁呢?
说实话从医近30年,从一位衡阳医学院的专科生,做到了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其中的汗水艰辛和苦累,真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多少次半夜寒风冰雪中起床急诊清创,多少次因为手术风险因为术后并发症而夜不能寐,多少次夜深人静,我疲惫地从医院加班回来,看到别人家里灯火通明,里面麻将声声刺耳,我真的很羡慕,也曾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潇潇洒洒!
从91年毕业分配至我院口腔科,虽然谈不上惊涛骇浪,但太多的医疗风险和意外让我身心疲惫、风声鹤唳。在我来之前,我们的口腔颌面外科近乎空白,只能做简单的清创小手术,所以二十多年来,我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且找不到人商量和探讨怎么应对的第一次。很多人都认为口腔科拔牙只是一个小问题,那么我告诉你,我的进修老师,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口腔医学院教授博导科主任,拔智齿最长记录是5个小时,有病人说我来找你都不能解决,那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如实地告诉他,阻生倒伏的智齿看见我,它也依然不会长正,难度依然不会减小,所以拔牙持续两三个小时根本就不是稀罕事,有时也会有拔不出来继续残留的情况,作为患者作为家属你能理解和接受吗?
至今记忆犹新的,2008年腊月二十四过小年,一个下颌骨骨折术后取钛板的7岁小女孩,因为是正中部位骨折,这算口腔科最小儿科的手术,所以术前只安排局麻,预计也就半个小时,可下午四点半打开创口,暴露骨面时我们都懵了,完全不如我们术前预料看到钛板拧出钛钉就0k了,小孩新骨形成很快,早已厚厚覆盖了菲薄的固定钛板,因为是局麻,无法用骨凿敲击,加上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只能临时停止手术,而全麻至少需要禁食禁水6小时,我们只能给家属做安抚工作,中途出来科室集体吃年饭,那一餐年饭真的是如梗在喉、味同嚼蜡,既担心患儿家属的情绪又担心接下来是否手术顺利,毕竟是第一次碰到,手术在晚上十一点结束,我们都很累,可我们无处诉说只能强颜欢笑给家属道歉,还好患儿几年前全身多处复合伤,算是我救了她一命,患儿父亲一直对我心存感激,从始至终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
2011年记得也是腊月份,因为腊月是过大年的前奏,也是我的生日之月,所以印象总是很深——一个21岁车祸外伤的帅小伙子,下颌骨折内固定术后7天拆线,伤口流脓,釆用了药物冲洗反复创口换药加压包扎,抗生素升级,但效果甚微,当时我估计到了可能是进口钛板排异反应,但总是存在着侥幸心理,希望只是伤口感染,因为一旦诊断为排异反应则必须再次手术取出钛板改成保守治疗或更换内固定材料,意味着需要再花费两万多的医药费和再次手术创伤,这是车祸双方都无法接受的,虽然这种风险术前已经签字,病人及家属反复追问什么时候能好,而我的心中根本无底,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啊!我的生日是在腊月十六,同事兄弟姐妹都张罗着为我过生日,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我,想死的心都有,还有心情庆祝么?结局还算好,换了一个月药后基本好转,两月后拍片骨折断端结合,手术取出钛板,只是把一两年之后才做的手术提前而已,没有增加患者反复手术的痛苦。
其实说了这么多,只是表达一个意思,任何手术都不能小视,哪怕是得心应手的手术,因为任何意外都随时可能发生!吃一堑长一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临床中有太多的不可定数,教课书上永远无法穷尽,这都需要医患双方的理解和配合,在病魔面前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只有同仇敌忾才能打胜仗,再高明的医生也不是万能的神,经历了无数的第一次才能成熟才能强大才能无坚不摧!
我承认车子房子票子谁都渴望,人间有天使有魔鬼,我们也只是在中间徘徊的凡夫俗子,曾经有病人向我投诉说我们公立医院医生服务态度不好,我也开玩笑回答,你们是消费者是上帝医生态度好是应该的,可院长给我们的奖金太少,硬是笑不出来,热情不起来咋办呢?当然这是机制问题,不是我们医患双方能够解决的,但请你务必相信,只要接诊了,只要上手术台了,没有医生会不竭尽全力,再苦再累都一视同仁,任劳任怨,精益求精!
《常德晚报》曾经采访我和我家刘主任,我说了一句实话,在我爱人四姊妹当中,我俩年龄最大,工龄最长,文凭最硬,收入最低,因为我是医生。很多次有想改行的冲动,可依然下不了决心,真的要走出去做纯粹的商人,确实舍不得也心有不甘,更何况太多的患者是懂得感恩的,好多病友我们都做成了很好的朋友,甚至超过了兄弟姊妹,也曾无数次被感动到落泪,我们常德津市作家龚峰有一本书,书名《骨头里的痒》,我觉得说到了心坎上,“天赋把痒播种在你的基因里、骨髓里,一辈子蛊惑你、折磨你,挠之不去,皮炎平达克宁都不管用。这痒就是癖”。这么多年从医习惯了也就成了癖,我坚信我还会继续走下去!
医疗就是这样,偶尔可治愈,常常是安慰,很多的时候我们爱莫能助,唯有一声叹息,无数次看到患者的生命在风中摇曳而无能为力,无数次看到伤者的鲜血汩汩而出,手术台旁的我们却无计可施,我们不是神,不能像孙悟空一样吹一口仙气就能解决所有的疑难杂症,无数次听到患者家属的狂吼,明明送进来时是活的,怎么治着治着就死了呢,而这个时候我们除了委屈还能说什么呢,解释会有人有耐心听吗?
医学三忌:冷漠·无术·道德沦丧,这么多年我一直用这句话告诫自己,也教育着我的年轻医生和学生们,从来不会昧良心做事,一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患者提供最合理化的治疗建议,常常洗心·不让染尘,我想绝大部分医生都是这样做的。
那么你还有理由不相信医生吗?但愿从此后不再会有陈仲伟主任和王俊医生类似的悲剧发生,这是一方神圣的净土,需要我们用心呵护!
( 2016.05.22 王腊忠 星期天,温暖而和煦的天空)
@屋檐下坐着的母亲
今天偶尔翻开旧时的相簿,一张发黄的母亲坐在老家屋檐下的相片,让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母亲就坐在木制的靠背椅上,眼睛望着前方,表情里是迫切和欣喜。
每次回老家我们都会提前给妈妈打电话,二哥说妈妈她必定早早搬把板凳坐在房门外的街檐下,不管下雨还是天晴,因为她的体重有两百多,活动很不方便,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天,哥嫂喊她也不进屋,必须要等到我们到家,只要看到我们的身影,她必站起来远远地喊着:我的幺儿回来了。
不经意中母亲走了10年了,我的心也就一直空空荡荡着,每次回老家,再也看不到母亲屋檐下熟悉的身影了,我的心里就满是悲凉,就算有假期回老家的冲动和愉悦也渐行渐远了。
记忆中最深的,母亲有两次的痛哭,一次是在78年腊月二十四过小年。那一年我家这个典型的农村困难户第一次翻了身,没有成为村里的超支户。由于不用还集体的账,家里养的一头猪也总算没有卖掉。于是,在小年的这一天,我们家终于可以杀年猪了。这一消息让11岁的哥哥和9岁的我兴奋得手舞足蹈。要知道,那些年我家特穷,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姊妹多,又没有什么正劳力,根本拿不到什么工分,平时的饭锅里只有上面薄薄的一层米饭,下面全是红薯或者藕丁,每每寒冬来临,我们常被冷得手脚发抖,饿得两眼发黑。那时候,只要冬至一过,我们就天天盼着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有可能穿上一件新衣,吃上一碗猪肉。这一年,我家居然杀年猪了,意味着我们可以敞开肚皮吃肉了!
这一天,我妈给我和哥哥做了两大碗肉:巴掌大的块头,肥厚地泛着油光,掺着大蒜和辣椒,那香味,现在想起还让人垂涎。那一顿吃得真是爽快啊。我和哥哥狼吞虎咽,各吃了一大碗,每人至少是1斤多。可是,吃完后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觉得腹疼如绞,一趟接一趟地跑厕所。急得我妈抱着我们嚎啕大哭,嘴里喊着:儿啊,都是爹妈无能,让你们平时都吃不到肉啊……
还有一次是我94年女儿刚出生那年,因为参加工作不久家里极度困难,医院分给我一个单间不到10个平方,旁边就是天天冒浓烟的锅炉房,很简单很简单的几样家具,液化气炉就放在走廊里,临时用木板和纸板围着,每次下雨液化气炉都会被飘进来的雨淋熄,女儿也被锅炉房的浓烟熏得不停咳嗽,本来就早产的女儿几乎每个月都要感冒,感冒必定发烧必定打点滴,那天晚上心力交瘁的我因一点小事对母亲竟然大发雷霆,说了一句:你和老爸没有能力就不要生那么多啥,你看看医院里的年轻人有混得比我差比我惨的吗?
当时母亲没有做声,默默地走出了门外,其实只过了几分钟我就知道是我太混账了,出去找她时,发现她躲在医院公用厕所旁哭泣却没有声音,我知道她是害怕熟人看到,那一刻我们母子抱头痛哭。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人生只有在经历后才会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屋檐下坐着的母亲只存在也只能存在于我的记忆和脑海中了。 (王腊忠 2016年2月23日)
@父亲和我 ——说也说不完的故事
父亲一生中惊吓过我多次。
我高考那年也就是1988年的夏天,他不知为何突然晕倒,昏迷了很长时间,在乡卫生院抢救了几天才缓过来。后来学医,才知道那是一场中风,医学上叫脑溢血,父亲竟然奇迹般的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后来我妈给他算命,算命先生说他和我相克,说如果我那年真要是如我所想的考上了清华或者北大或人大,我老爸就肯定被阎王爷收去了——我那年就只考上了衡阳医学院,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惨剧,因为我的预考成绩是全县第三名,而高考时莫名其妙得到了这样一个分数,要不是有好心同学帮我填了一项一般本科的志愿,我当年肯定就落榜了,不过反过来自我安慰,我的失败挽救了老爸的性命到也是一桩好事。
第二次是2008年的秋天,二哥打电话说老爸不行了要我赶快回去,等我的车开到快到老家一半路的时候又接到电话说老爸醒了,后来我才了解到只是因为老爸年事已高,帮两位哥哥的忙嗮谷后中暑了而已,害得我是虚惊一场。
第三次是2010年5月就已经不是惊吓了,而是真正的让我欲哭无泪了,他的生命已经渐行渐远,本来五一节放假是兴冲冲想接他到我这里来,一是走动一下,二是希望通过详细检查后做一个前列腺电切手术把他去年做了膀胱造瘘手术后的导尿袋去掉,我是真心诚意想让他活得舒服一些,我爱人也表态了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满足我父亲的心愿,尽量延长他的寿命和提高他的生活质量。虽然父亲已经85岁高龄了,但一直身体都很好,耳聪目明,一直闲不住,从早到晚都是一个老顽童的形象,也很乐观,可接下来这几天的检查却让我始料未及目瞪口呆,住院后医生很简单的直肠指检就已经判定他是直肠癌晚期,连手术根治的可能机会都没有了,可我那坚强的父亲从没有给我们说过他的任何不舒服症状,只是偶尔托人从老家带话说他肚子有点不舒服,让我们搭点药回去,而我也天真的以为他的所有不舒服感觉只是由于他携带了导尿袋后不会护理,伤口感染所致,他的食量减少人也渐渐消瘦都没有让我考虑他已经处于了直肠癌的进展期,自以为很孝顺的我其实一直停留在口头上。
父亲最后一次吓唬我2012.7.30,我很清楚地记得是星期一,那天下午二哥打电话说父亲4天未进食了,人不行了,要我和姐都回去看看,当时回家后我真的吓呆了,这是我父亲吗?!躺在床上枯瘦如柴,估计不到50斤了,两眼呆痴,勉强能认出我来,当时我的心好痛,我还责怪哥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送医院——其实不怪他们,医院已经不愿意收老爸住院了,我和姐姐在为他剪指甲时都没有任何配合的反应,我就估计真的不行了,但当时我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让他活下去,找医生给他打点滴,并从市里买了几支白蛋白,第二天打电话询问就得知能喝半碗稀饭了,还主动找二哥要烟抽了,当时我真的兴奋无比,逢人就说我老爸没事了,我一直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喜悦中,以为是那一千多元的白蛋白挽救了他的生命,我乐观地认为只要能吃东西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人是铁饭是钢,只要能进食就没有迈不过的坎。
2012.8.8日,没想到老爸还是走了,可恶的病魔依然没有放过他,晚期的直肠癌还是夺去了他的生命,3年的与癌症抗争,终于油尽灯枯走了,走得很快很安详,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到来,但还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那天姐姐的一个电话让我猝不及防,她说老爹过世了,我当时真的以为这是一个玩笑,当时我还在赴别人酒宴的路上,在我的脑海里,我爸肯定能够活到至少当年过年后,因为8月7日打电话问候时他都能够吃稀饭。 事实就是这样,父亲真的离我而去了,在走的时候他都不愿意麻烦我们,因为当地习俗是放3天,其实为父亲的过世,我们只是累了8月9日一天,我的父亲啊,你在弥留之际想得都是儿女们啊!
我的父亲也许是不想连累我吧,我想这对父亲而言也是一种解脱,父亲是一个很傲气也很爱干净的人,可自从3年前发现直肠癌时已经是晩期,已经扩散无法做根治手术,不得已大小便全部改道,两个大小便袋跟随了老爸整整3年,其中的苦、累、脏,只有老爸自己知道,虽然这么多年都是我在出钱为他治疗,可我毕竟无法为他分担身体的不便,尤其是晚期癌症的疼痛,父亲走了,病魔无法在他瘦弱的身体上继续肆掠,天堂里没有喧嚣没有疾病没有痛楚,他能和我最亲爱的妈妈、大姐团聚了,愿老爸天堂的路上走好,保佑我们平安幸福!
父亲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没有任何丰功伟绩,在外人的眼中甚至很难说他成功地演绎了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他的性格可以说有点懦弱,在那集体的年代我们家算经常受欺负的家庭,因为我家姊妹多,劳力少,但我的父亲却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尽全力保护和养育着我们,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未打过我一次,也很少发脾气,含辛茹苦把我们五姊妹拉扯大,成家立业,他认为他是成功的,在他的字典里成功的概念很简单,就是三个儿子娶上了三个媳妇,这么多年我一直很认同他的观点,他已经很尽力了,虽然我有时和他开玩笑说你别吹牛,别人一个儿子就有很多媳妇,但从内心里我一直很感激他。
小时候那些年我家特穷,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姊妹多,又没有什么正劳力,根本拿不到什么工分,平时的饭锅里只有上面薄薄的一层米饭,下面全是红薯或者藕丁,每每寒冬来临,我们常被冷得手脚发抖,饿得两眼发黑。在我8岁那年父亲为队里照管着一大片红薯地,一天晚上偷偷用衣服包了一些红薯回家,第二天被发现抓到队上,头上?上了一顶高帽子,胸前挂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我是偷窃犯,父亲本来就矮小瘦弱的身体在寒风中啰嗦,眼睛里噙着辛酸的泪水!现在父亲虽然走了,可这个场景总是会在眼前浮现。
我知道父亲一直是以我为傲的,中年得子,我在他的眼里就是一粒“辣楜椒”,我是腊月十六出生,那一年父亲43岁,我家第一次没有成为超支户,第一次杀了年猪;我读书一直勤奋成绩也名列前茅,成为了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在我那贫瘠落后的小乡村,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业后没有花费任何精力,凭教委的一张派遣单便安排了工作。工作后第二年结婚,因为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没有当时农村结婚那么多繁琐的程序和不菲的花费,父亲便完成了他一生中最神圣最伟大的责任,三个儿子娶上了三个媳妇,没有一个单身,我估计为这个成功,他至少念叨和炫耀了不下百次。
2004年我攒钱8万买了一辆别克赛欧车,开回老家时,父亲站在村口高兴得逢人就说我儿子开上了几十万的汽车,当时我都羞得想往地底下钻,父亲一辈子都没见过多少钱,根本不知道几万和几十万之间有多大差距。
因为老爹喜欢“炫耀”,也因为村里两位哥哥的推波助澜,在老家我便有点“名声”了,有一次村里换届选举,我家两位哥哥为当时竞选支书的我的小学同学摇旗呐喊,和对方争吵起来差点动了拳脚,当时人群中立马有人告诉竞争的另一方,千万不能动手,他家弟弟在常德很有“势力”,真要动手了后果不堪设想,后来我听被竞选上村支书的同学讲起这个插曲,差点笑掉大牙,我只是一个小小医生,自身难保,他们真被打了我也是鞭长莫及哦!
因为虚名在老家乡下,村里打水泥路安路灯,我当然肯定无一幸免,每次都不得不拿自己微簿的工资捐一些,村支委领导也经常提点东西上门慰劳老爹,我也就只能苦笑了,为村里作了些贡献,也满足了老爸晚年的虚荣心这点捐赠未尝不可,也算有所值吧!
2010年当父亲在我们医院检查出直肠癌晚期时,他也依然还是像过去得前列腺时一样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他天真地以为,直肠癌就是一个岩石(汉寿话把yan读成ai),吃点药打点针掉下来就没有事了,没有读过书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癌症是什么意思,它究竟有着怎样的威力,他根本不能想象接下来他的生命旅程将会接受怎样的煎熬。
这就是我的父亲,勤劳、善良、懦弱、平凡而伟大,我们之间有说也说不完的故事!
(王腊忠 2016.6.16日晚)
——6.19日为父亲节,谨以此文献给在天堂和在人间的所有父亲
【作者简介】:
王腊忠,湖南汉寿人
常德市第一中医院口腔科主任、主任医师
湖南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
在省级以上专业杂志发表论文30多篇
主编专著《口腔学》
爱好写作,大学期间担任过衡阳医学院
校刊《花药春溪》编辑
1991年参加全国青年散文大奖赛
获过三等奖,在《散文诗》
《常德晚报》等报刊发表过多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