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angHe Creative Writing
黄河文创
与您同行
（总第1488期）
依 依文/常 虹
不知道什么原因依依的父母离婚了，也不知道以什么为依据法院判依依归父亲监护。暂不谴责依依的父母谁是过错方，反正依依的单亲生活徐徐拉开了帷幕。接下来依依没有母亲的日子苦涩得如一枚没长熟的酸杏，含在嘴里还不能吐出来，这种滋味只有自己承担体味了。　　那年，依依才五岁。　　五岁前的依依，眼里多是父亲脸上鼓起的青筋、暴跳的怒吼、还时有碗盆的爆裂声。甚至有时候父亲晚上从外回家后手里攥着个酒瓶，东倒西歪地倒在沙发上，酒瓶里的液体汩汩地流了一地。随后是母亲嘤嘤的啜泣声，家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空气。墙上的挂钟发出无奈的叹息，“嘀嗒嘀嗒……”，指针不会因为依依的不幸而停止它的脚步。依依不懂大人的世界，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产生了无以名状的惊恐。　　依依的父亲是没有时间照顾依依的，他只有一个选择，把依依送到了乡下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身体不好且经济拮据。依依没有上过幼儿园，爷爷奶奶只负责依依的衣食温饱，至于教育沟通精神层面上的就少之又少了。　　依依曾悄悄地问奶奶：“奶奶，我的妈妈呢？”奶奶脸上的皱纹紧蹙一下说：“走了。”　　“那，那妈妈去了哪里啦？我想找妈妈！”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然后奶奶像逃避瘟神似的走开了。依依怔怔地站着，她真的搞不懂妈妈为什么走这么久，为什么就不回来看我一眼？妈妈我想你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这个时候的依依还不太明白离婚的真正含义，也不清楚父母离婚后将意味着什么。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想妈妈，她想见妈妈，她想让妈妈抱抱，她想从妈妈的体温里取点暖。可这纯真的想法于依依来说是一个虚幻的泡，炫目而不能靠近。
　　每当依依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妈妈怀抱里撒娇时，她就更加想念自己的妈妈，她做梦都想妈妈。　　依依晚上和奶奶一起睡觉，突然搂着奶奶喊：“妈妈，妈妈，你可回来了，陪陪我，你不要走，不要走……”奶奶摇晃着依依：“醒醒，醒醒。”奶奶很无奈地叹息一声：“这孩子得魔怔了！”　　依依的被窝里流淌着一滩泪水。　　七岁那年，依依来到市里上学，她比别的孩子晚上一年。小学的日子，依依变得沉默寡言。她似乎明白了妈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她搞不太懂大人的世界里的对与错，但她内心感到深切的迷茫和无助。　　直到依依上初中时，她发现班主任温老师是那么地亲切。温老师三十多岁，有一个不满两周的儿子；她外表和善美丽，自带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她脸上像春天花一样的微笑，好像能把所有人的烦恼和忧愁统统都吹散。十三岁女孩依依正值青春发育期，懵懂的她来例假了。依依惊奇之余她把这个自认为的天大秘密告诉了温老师。温老师循循善诱，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如何做好日常保护及注意事项。这让依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这种温暖遍彻她的全身，她内心几乎要干涸的幼苗像得到了甘露，开始滋润饱满起来。　　依依喜欢温老师，她从温老师身上找到了妈妈的影子，感受到了妈妈的体贴和关怀。　　从此依依变了，变得快乐了。她的心里流淌着一条欢快的小溪，这是温老师不经意间给予的。这样的好于别的女同学来说也许是一种很正常的关心，可对于依依来说就不一样了。她觉得温老师对她的关爱超过了其他同学，甚至她认为温老师对她超越了师生关系。依依心里认为温老师就是自己的妈妈，她开始依赖了。
　　依依没事的时候喜欢仰望蓝天。看着天空飞翔的小鸟，她想着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找到了归家的巢，她的心从此不再流浪。　　依依放学之后喜欢给温老师打电话，请教一些课堂上搞不懂的问题。温老师很和蔼，一一作答。后来“打电话”成了依依的一种习惯，只要一有机会就给温老师打电话，如果几日不打电话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丢了魂似的，浑身不舒服。　　温老师炒菜时，油刚刚倒进锅里，手机响了，是依依；温老师哄孩子睡觉时，手机响了，依然是依依，温老师只能把手机摁断。依依的这种“习惯”已严重影响了温老师的生活，要知道温老师还有一个未满两周岁的儿子呀！依依傻傻地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觉得温老师之所以摁电话是因为她话语不当得罪了温老师，她觉得有必要当面跟温老师做个解释。　　接下来依依开始去办公室找温老师，温老师温和地说：“不用解释，放下心里负担好好学习就是了。”其实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依依还一如既往地找温老师，一味的车轱辘话：“温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打扰您，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喜欢您，我觉得您像妈妈，我想和您建立师生之上的关系……”温老师不胜其扰，真的无语了，暗想：“这孩子得魔怔了！”　　依依的行为让同室的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和温老师同室，年长的李老师也清楚依依家里的情况，她心生同情，她决定帮依依一把，趁温老师不在时要和依依谈一下。　　李老师开门见山说：“依依，你知道不？你这种行为已经影响温老师的生活了，如果你这样一味找下去，温老师就会报警！”　　“啊，啊！这么严重，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依依张着大嘴，不知所措，显然依依吓到了。　　接着李老师放缓口气说：“依依，温老师不是躲你，也不是讨厌你。你要知道温老师孩子小，家里事情很多，又是班主任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要站在温老师的角度想问题，你有事没事打电话，有事没事一直找，换你怎么做？”李老师看着依依渐渐放松的表情，说：“以后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别胡思乱想！回教室去，有事找我。”　　别说，李老师的善意“恐吓”真起了作用，依依安静了，温老师也安静了。　　时光悄悄地流淌，依依慢慢地成长。随后随着依依的阅历和知识不断地增长，还有高中、大学的时光的磨砺，依依长大了。某一天的早晨，李老师接了一个陌生电话，原来是久违的依依。依依说了些感谢李老师、温老师陪自己度过那一段灰色时光的温暖话语。　　李老师望着窗外明媚阳光下的一颗小树，欣慰地笑了。心想还好！
　　作者简介： 常虹，爱好文学，河北省作家艺术家采风学会会员，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临漳县作协理事。作品散见于《邯郸晚报》《晚晴》《邯郸审计》《文情枫韵》《邺风》等报刊和《邺城文学》《黄河文联文创号》《散文城》《岐堂》《重头戏》《中原新闻网》等报网站，仅2017年3月以来，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杂文、随笔、游记等八十余篇。投稿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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