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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花开
樊会民/文
天气初暖乍寒，从小生长居住在城里的朋友到我的家乡游玩。
没见过大世面的家乡忽然像小姑娘似的害了羞。花草树木怯怯生生地探出怕冷的头儿，山川赧红的脸儿紧藏着皓齿，太阳也显得那么不热情，似乎只感到村落的宁静，空气的清新，大山的威严罢了。
这让我好不尴尬，又怕朋友失望。“这不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吗？”我急忙安慰朋友，也算是我的自我狡辩。
“那就上山去看看吧”朋友忽然来了兴致，我却怨自己弄巧成拙，但最终不好推辞。
山里更加静寂。小溪没有活跃起来，鸟儿没有歌唱起来。要不是四季常绿的松柏，简直就是死的世界。
然而，朋友却似乎雅兴高涨，东瞅瞅，西看看，这跑跑，那转转。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稀奇。
“果然被你说对了。那不是成片的迎春花吗？”朋友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兴奋。
哦，我怎么就忘了呢？顾不得多想，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跑了过去。
一点，两点，漫山遍野……满坡的小黄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灿灿发光，娇小的花瓣随风起伏，就像不计其数的小蝴蝶迎风起舞，又像万顷锦缎和风漂浮。花丛中，朋友禁不住看看这枝，瞧瞧那枝，全都灿烂无暇。他这才惊奇地认出这并非迎春花。
“这是连翘花，我记忆中的花，一直没忘过的花”，我告诉朋友。
它曾是我儿时的欢声，儿时的笑语，儿时的艰辛，儿时的幸福。早春，遍山连翘花，孩子们成群结队地欢呼着从山上折下许多花枝，插在装着水的瓶子里，使灰暗简陋的居室充满生机。晚秋，满坡连翘子，孩子们兴奋地将它们摘采回家，换回微薄的钱币，或补家用，或是当作自己的零花钱，或是给自己交学费，或是给自己添买几样文具……幼稚的脸上无不露出开心的笑容。
在我深情的回忆中，朋友看出了我对连翘的感情，又追问起我许多故事……
连翘树是柔美的。它四肢柔软，似乎没有筋骨，仿佛芭蕾少女的身肢。但它追求的是一种自身美，不需红绿映衬，不招蜂蝶烘托……
连翘树是顽强的。它不挑肥拣瘦，无论是沃土，还是贫瘠。请看，悬岩上的那枝花儿，正迎风抖俏呢。
别看连翘枝干娇瘦，但它绝对是有韧劲的。它的骨子从来不被虫蚀，又极不易腐朽。人们把它割回家中，做成各种用具，既芳香又耐用。第二年，它又长出了茁壮的芽儿。
连翘给人的总是先苦后甜。它是一种极好的中药材。花儿一落，长出嫩黄的叶儿，作为茶叶，淡淡的苦味，却清凉去火，现已成为城里人的最爱。深秋，连翘子绽开灿烂的笑容，迎候着人们的采摘，准备着饱受煎熬，去治疗人们身心的疾苦。
“哦，连翘没听说过，在你这儿却有这么多的故事。”朋友似乎对它有了几分深深的敬意。
“的确，它虽默默无闻，但却高洁，富有爱心。它还和家乡的人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金黄的连翘花漫山遍野的时候，乡亲们就忙碌起来，辛勤的播种从此开始……”
“你对连翘独有情钟？”朋友似乎也被连翘深深地感染了。
“是的。它是我们儿时美好的回忆，也曾经是我们对幸福生活的憧憬。我懂它，就像懂家乡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就像懂家乡人不图名利，乐观顽强，默默奉献的品质，以至于到了忘却的地步，因为我把它珍藏在了我的心灵深处……”
听罢，朋友刚伸出要折花的手恋恋不舍地缩了回来，我也没有舍得摘一朵赠与他……
（图片来自网络，我们尊重原创）
作者简介
樊会民，现供职于洛南石门向阳中学，微信名，年华。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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