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条条三角角面文/王成海
过去有南方吃白米,北方吃白面的说法。现在随着社会的高度发达,这种情况早彻底改观了,无论南方还是北方,吃白米或白面早成了人们的“家常便饭”。说到吃白面人们可能第一想到的就是面条了,这种饭食做起来简单易操作,吃起来顺口舒畅易消化,因而它成为了大多数中国人日常饮食中的最爱。但于我而言吃面条很多时候都感觉不爽,甚至有“日本人吃高粱”的那种无奈之感。当然了面条的做法有无数种,有一种难登大雅之堂的老家农村常吃的面条我绝不反感,且时间长了就想吃一次,它就是山药条条三尖尖面。顾名思义这种面主料是由两类东西组合而成的,一是土豆,二是面条。在做法上也是最不讲究最土的,土豆切成简单的条状,这个太简单,三岁的小孩都会,没必要细说。面剁成三角形样式,这说起来似乎有点难度,其实也是很简单的,把擀好的面皮里面泼洒上干面,然后一层一层地叠起来,一直叠到两寸宽左右的样子,切的时候刀刃稍微左右摆动出一个角度切出的面条就是三角形的模样了。在我的记忆中,这种吃法的面条似乎只有老家的农村才有,而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土得掉渣的农村人,所以没办法,吃面条就喜欢这种最具农村特色的。记得小时候家里母亲为我们给做这样的面条,把一大堆切成条状的土豆往大锅里一倒,用锅铲把土豆条扒拉到锅的四周,中间露出锅底,从一个黑不溜秋的老式瓦罐铲上一小块猪油放到锅底,再抓上一把块状咸盐撒到土豆条上,开始烧火加热,待猪油完全溶化,里面加入一小匙花椒面和几粒葱花,扒拉几下就算是炝锅了,然后用锅铲把四周的土豆条用力和猪油一起翻炒,随着锅铲和铁锅摩擦的“嚓呼”声,一缕缕白气就在锅顶四处缭绕开来,翻炒到了一定时间,“兹拉”倒上一瓢凉水,再把醬面(农村把炒熟的菜籽或胡麻捣碎做调味品)撒上一把,水上就飘起了一层星星点点的褐黄色颗粒。之后,盖上锅盖,加中火一直到锅里的汤水缓缓沸腾起来把土豆煮到八成熟的时候,把面条均匀撒入锅内,三两分钟后,一锅热气腾腾的山药条条三尖尖面就出锅了。
吃此面最适合于秋冬那样的凉爽季节,必备的辅料就是一盆农村的烂腌咸菜,腌卷心菜、大白菜均可,芥菜最佳,如果有大蒜再就上几瓣更是锦上添花。
天冷地冻,矮土屋内白气弥漫,红红的小火炉一尊,却根本无法消抵四逼的寒气。一家人围坐炕上,每人手托一只盛满面条的粗磁大碗,碗顶部披一筷子烂腌咸菜,用筷子和面挑拌一番,面的温度适合入口时,咬一口蒜之后,就开始一边吸溜一边往嘴里大口大口地扒拉面条,半碗下去就浑身冒汗,脑袋像从水里拉出,此时刚才还冷得牙颤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热气四溢,春光融融,恨那怕把身上的破衣烂衫全部拽下来扔掉,光着膀子更为合适带劲。吃这样的饭压根就没有吃饱的感觉,老是眼饱肚不饱,肚饱眼还馋,嘴说吃了五碗该放碗筷了,可手老是不由自主地拿起勺头再砍一碗……我读高中的时候,曾经和一位同学到过另一位同学家,当时正是寒假,坐了半天车又步行了十余里山路,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一进家,同学的父母对我们这样的稀客很是热情,问寒问暖完毕,就要给我们做饭,问我们喜欢吃什么,当时,我们受了一路的饥寒,说热热地喝口面吧。大娘就给我们做出了一大盆稠压压的山药条条三尖尖面。我心里一边嘀咕我们农村人的实诚,一边感觉还是有点太多了,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大的一盆面居然让我们三个人消灭得干干净净,连一口面汤都没剩下,连大爷大娘都把眼睛睁得老大,半信半疑地问了我们好几次:“这几个孩子是不是没吃饱?哎呀!这三个后生真是饿坏了。”直到现在我还能时时想起那顿面条里绵沙的土豆条,筋道有嚼头的三角面和加了酱面的粘稠的面汤,真是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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